【中國文化報】敦煌工匠精神的傳承與升華
敦煌工匠精神的傳承與升華

五十一面觀音經變 西夏 榆林窟第3窟東壁 (敦煌研究院文物數字化研究所供圖)
本報實習記者 周洋
敦煌莫高窟是中國古代藝術的寶庫,至今仍有492座洞窟存留壁畫及彩塑,向我們展示著歷史和藝術的輝煌,而這一切都離不開歷代工匠的畢生付出,他們既是敦煌石窟的營造者,也是敦煌藝術的創造者。
近日,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文化研究所舉辦了主題為“敦煌歷史文化與敦煌古代工匠”的第六場“汲古論壇”。論壇由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文化研究所副所長喻靜主持,敦煌研究院研究員、敦煌文獻研究所原所長馬德主講。論壇上,馬德由古時敦煌的地域范圍引入,通過“敦煌文化遺產的基本情況”“敦煌古代工匠”“敦煌精神”三個方面進行講解,以壁畫還原歷史,由人物體現精神傳承,為人們展現了敦煌博大精深的文化遺產和敦煌古代工匠所傳承和踐行的工匠精神。
藝術史是一個民族創造美的歷史。古代敦煌人十分景慕中原文化,也勇于吸收西域風格,與周邊兄弟民族頻繁交往,不斷取長補短。特別在敦煌佛教藝術中表現出強烈的主體意識,處處可以看出“以我為主”,無論是內容還是形式,都按照自己的需要對東西文化進行甄選取舍。
敦煌藝術既不是天竺原樣,也不是佛像粉本,更不是哪一位高僧的杰作,而是生活在各階層群眾中的造神者——藝術工匠創造的,他們十分熟悉人們的愿望和情感,理解時代的風尚。通過他們的藝術勞動,以塑繪手段來表達宗教題材,用人們熟悉而又喜聞樂見的形式,為當時的社會需要“造神”。“對照佛典就會發現,石窟里的藝術品無一不是創作,因為在浩瀚的《大藏經》里,無論經、律、論、史,都沒有提供壁畫上的這些細節。”馬德表示,佛經只提供了主題、題材和教義儀軌,并沒有對畫家、雕塑家提出藝術形象的要求和藝術技巧操作的指導。
古代藝術工匠在“造神”時,要獨立創作,從構圖到刻畫形象,無處不包含著他們的生活經驗、文化修養與藝術想象力。創造敦煌石窟的民眾,世世代代地把他們的愿望、想象、祈求,既用形象表達出來,又把他們對生活的憧憬寄托于這些藝術品。
要把大量的義理通過形象思維與眾不同地表現出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古代的畫師與雕塑師并沒有使佛教藝術程序化。在莫高窟,很難找出兩身絕對相同的佛陀、菩薩像,更找不到絕對相同的同名經變。
為什么各時代的藝術工匠制作的佛、菩薩能得到僧尼們的認可?能得到各階層信仰者的喜愛和崇拜?馬德說,因為他們是在這種形象思維傳統里成長起來的。這個傳統淵源于時代的社會生活。藝術工匠、佛教僧尼、世俗信眾都出自這個傳統,并受其哺育。每個時代的社會變遷,都必然要增進新的內容與新的形式,也就是其傳統的新的延續。新一代的造神者、僧尼、世俗信眾,十分欣賞與適應這些新的形式與內容。因為生活是怎樣的形態,審美意識與信仰態度也必然與之相適應。
敦煌文化是中華文明同各種文明長期交流融匯的結果。幾千年來,敦煌的勞動人民,特別是從事各種手工業勞動的工匠,用他們的聰明和智慧,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筑造了敦煌石窟這座歷史的豐碑。在馬德看來,要了解敦煌的歷史文化,就要了解創造敦煌歷史文化的歷代列祖列宗。敦煌事業培養和造就了敦煌精神和民族精神,無論社會的發展和進步到什么程度,這種精神和財富永遠是促進人類社會進步發展的動力,而且在人類社會的進步與發展中不斷得到升華。
“保護和研究是為了弘揚,沒有弘揚就失去了保護和研究的意義;弘揚是為了傳承,沒有傳承就失去了弘揚的意義;傳承的是精神,是歷史使命。傳承需要升華,沒有升華就失去了傳承的意義。升華是精神的升華,是促進社會發展,推動歷史前進的時代先鋒。”馬德說。
敦煌石窟、敦煌遺書和保存在敦煌大地上的歷史遺跡遺物,是屬于全人類的世界文化遺產。敦煌古代工匠是敦煌石窟的營造者與敦煌藝術的創造者,是敦煌歷史的縮影。他們用自己的勤勞、智慧甚至生命,留給子孫后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文化藝術財富。關于敦煌歷代工匠的研究展示出古代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而對于人類歷史,敦煌精神首先是一種奉獻、創造與包容的精神。
論壇上,西北大學絲綢之路研究院教授李海波、山東大學文學院副研究員張鵬、陜西省社會科學院宗教研究所副研究員景天星、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趙玉平等專家學者,圍繞敦煌文化、敦煌藝術、絲綢之路文明交流互鑒等,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并對主講人做出回應。
在評議環節,河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崔紅芬應邀對論壇內容進行了點評,并簡要介紹了敦煌石窟中涉及西夏歷史和文獻的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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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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